远山近水

老家的新房刚刚建好，我便急着赶回去看望他。在雁荡的盘山公路上行驶良久，终于见到了他。那是一座青瓦白砖的四层小楼，位置不可不谓得天独厚，倚着山路，地势高的恰到好处。往下看是开阔平旷的农庄水田，往上看是高耸入云的山峰怪石。想必除了雁荡，再难有地方能将山与水处理的如此巧妙了。

隔日一大早被叫起来，全家人要到山上去祭祖，那座小山颇为隐蔽，上山路上甚至还要披荆斩棘，墓碑的周围用石头围成了小小的一圈，大家把准备好的食物和纸钱纷纷拿出，随后摆出肃穆甚至于哀伤的样子，我的心底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情绪，但是这好像并不是那遥远祖先的灵魂寄托于我的，而是受到周围人的影响，从然产生的罢了。下山的时候我扶着奶奶，她悲伤的尤其厉害，连眼泪都快溢了出来，我十分的不解，但是这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明显不合时宜，所以只得作罢。

到了傍晚，奶奶带我去下面的水田。脱掉鞋子，迈进稻田，水有些微凉，脚被田里的淤泥裹住，整个人好像与山连为了一体。夕阳落下，暗淡的橙红色映在了脚下的水面，大山安静了下来。正是我脚下的这片土地，如母亲般哺育了我们，几千年的时光一闪而过，大山她开心，欣慰，悲哀，愤怒。可是她唯独没有放弃。我矗立在那里，一股力量便从脚心蔓延到全身，呼吸的脉动，伴随着风，进入了相同的节奏，我闭上眼睛，我能看到整座雁荡了，在这一刻，我就是雁荡，雁荡就是我。

回到家后我越发的觉得山离我太远了，这种远并不是距离上的，我的灵魂可以被安然的浸泡在雁荡的水中，可是它却融不进雁荡的山，是时间太远，还是山石太硬，这一切不得而知。

直到离开的那天晚上，奶奶拉着我的手，不忍让我离开。车子越驶越远，老家的小屋，以及雁荡在我的视线里逐渐变小，最终消失。路上姑姑打来了电话，说奶奶想我想得哭了出来，一股酸楚涌上鼻尖，我这才明白，山并不远，水也并不近，只有当山的神，水的魂融在一起，那个地方才是我的家。

（作者：叶泽坤）